朴实的力量

　　——读《至简教子：跟妈妈过年》

　　□何况

　　《至简教子：跟妈妈过年》 柯兆星、柯兆民 著 厦门大学出版社

　　“与爸爸喜欢珍藏孩子们从小到大的各种往来信件、书刊不同，妈妈的珍藏物主要是相片册、绸缎布、红包壳、锦囊袋及孩子们的各类奖状证书。这些宝贝，过年时妈妈必定要把它们通通拿出来，铺得满床满桌都是，逐件看个遍，摸个遍，独自陶醉其中。妈妈的这个爱好，孩子们都称之为晒宝。”这是柯兆星、柯兆民兄弟合著、厦门大学出版社2024年2月推出的《至简教子：跟妈妈过年》一书中《晒宝篇》开头的话，很朴实，很具体，接地气，抚慰人心。

　　《至简教子：跟妈妈过年》一书围绕“过年”这个话题，将全书厘为“纳吉篇”“年货篇”“添置篇”“新衫篇”“送年篇”“团圆篇”“生日篇”“晒宝篇”“出行篇”“讲古篇”“数落篇”“亲子篇”等12篇，对应一年12个月，显然是作者有意为之，有头有尾，循环圆满。两位作者都不是文学中人，他们从起念动笔写这本忆想母亲的书，到真正完成付梓，用了近十年的时间，“因笔者才疏学浅，行文中常有黔驴技穷之感，辍笔频频……”不擅为文却情难自抑，和泪成书，其真挚朴实的情感力量足以打动读者。

　　母亲是家庭的灵魂，影响孩子的性格。柯妈妈日常生活中从点滴入手，教育孩子言谈举止、待人接物要有“四相”：面相、行相、坐相、食相。柯妈妈说，面相好，样样好，不要轻易给人脸色看，就算有再大不舒心的事，也不要挂在脸上，影响别人的心情。柯妈妈将心比心告诉孩子们：“你去别人家做客时，要是主人的笑面靓，自己感觉连喝他家的白开水都是甜的。”柯妈妈对孩子们的坐相特别在意，要求孩子们坐椅子时必须坐得端端正正，手要放在大腿上，不能随意抠鼻揪头发，眼睛要平视，不可以歪肚子斜眼睛，“一个人要是连坐都坐勿清楚，你就勿要指望他能做成什么大事”。柯妈妈强调的行相，关节点是要全脚掌着地，不可踮起脚走路，“踮脚行路不单容易绊跤跌倒，还会给人勿稳重的感觉”。柯妈妈灌输的“四相”中，重中之重是食相，“夹菜要从菜盘的边沿夹起，不可从盘子中间去淘;筷子不可插在碗里，要平放在自己的碗侧或上头;要等嘴里东西咽下后，才可以再伸筷……”这些朴素然而管用的常识，不是每个母亲都会从小教给孩子的。

　　柯妈妈没念过书，识不得几个字，但她明白读书的重要，特别尊师重教，只要教过自己的孩子，无论男女，一律被称为“老先生”。她甚至能够记住孩子们各个时期的任课老师，尤其是班主任。“老先生”是最受柯妈妈敬重的一类人，因为她认为，孩子们能有出息，主要是靠“老先生”教得好。因此，每年过年前夕安排“送年”，排在前面的必定是“老先生”们，前往队伍也最庞大、最隆重，通常是全家出动，妈妈爸爸带着孩子们一起去表达感恩之情。柯妈妈行事低调，哪怕做过再多值得自夸的事也从不炫耀，但据厦门大学原常务副校长潘世墨先生在本书“序”中透露，柯妈妈也有常挂嘴边的话，那就是：我们家跟厦门大学最有缘，儿孙三代有8人是厦大学生，有一位还是厦大的女教授。在她老人家心目中，读书是最光荣、最自豪的事情。

　　柯妈妈还是一位很会做思想工作的“政委”，在不知不觉中化解矛盾，和睦相处。她经常在孩子们面前“数落”丈夫，“无论妈妈说什么，爸爸都是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”。我感觉这是柯妈妈的策略，她或许并非真对丈夫不满，而是要让孩子们在“数落”声中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，避免犯相同的毛病。有时候，柯妈妈还会坐在一条高椅子上，把孩子们拽到身边，让他们坐在膝前一条矮椅子上，“为孩子们清理耳道，即俗称的扒耳屎”。柯妈妈边扒耳朵边说悄悄话、知心话，该批评就批评，该表扬就表扬，说者动情，听者入心。

　　就写作手法而言，《至简教子：跟妈妈过年》一书平铺直叙，不饰华衣，朴素得很。神奇的是，这么一本不讲技巧、琐琐碎碎的书，却吸引我一口气读完。我甚至觉得，这本书不仅值得父母们读，也值得孩子们读，读了都能受益。

　　责任编辑：林少颖